【昊欢】井
就是一个小脑洞。
片段灭文法
1
淼淼五岁的时候正式拜师于岳昊门下习武，做了岳昊的关门弟子。
收淼淼为徒这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事情，唯一没想到的是岳昊自此再不收徒弟。
在这之前，岳昊收下了季师父的小孙孙季默，大家想着岳昊作为掌门，又是武林的代盟主，总是要桃李满天下的，却没想到在淼淼行过拜师礼之后，岳昊就放出话来，再不收徒。
2
说到淼淼。
数年前武林大乱，各大门派死伤过半，全靠苍穹派掌门岳昊和元教教主秦欢联手退敌，了结事端。
大战之后，像淼淼这样的孤儿比比皆是，只不过都没有她这样幸运罢了，由岳昊收养，亲手抚养长大。
有好事者对还不懂事的淼淼说，岳掌门一旦成亲，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要你了。
口耳相传，传到了岳昊的耳中。岳昊什么也没说，只是第二天命人开了岳家宗祠，带着淼淼恭恭敬敬的列祖列宗的碑前叩头，又把淼淼的名字刻在石碑上面，自己的名字下面。
自此再也没有人敢生事了。
3
淼淼的名字不是岳昊起的。
刚抱来淼淼的时候，小孩子从一岁多点，瘦瘦小小的，刚刚学会说话，岳昊担心她不好养，请来术士给她算命，术士说她命中缺水，所以给她取名淼淼。
开了宗祠之后，就是岳淼淼了。
4
岳昊从身侧拿过一把剑。
他握住剑柄，轻轻抽出剑身，寒光一闪，剑身映出自己的眼睛。岳昊突然想到，不知道秦欢是否也曾这样看着这把剑，然后用绢帕擦拭上面的血迹。
良久，他才归剑入鞘，将剑递给淼淼。
淼淼躬身双手接了过来，仔细端详，耳边响起岳昊的声音：
“我如今也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
“你师兄十六岁的时候，我将自己过去用的寒冰剑赠予他，如今你也到了出去闯荡的年纪，这把故人之剑，送给你。”
“一直往西北走，直到你遇到一个店家老板，识得你这把剑，你便拜他为师。”
岳昊将茶几上放着的包裹递给了淼淼，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
“今后，就要学会自己打理一切了。爹爹不在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随便花钱，不能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买，打架之前记得观察形式，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也不要逞强，跑就好了。遇到大麻烦的时候，就来苍穹的据点给爹爹来封信。”
“还有，包裹中有封信，记得交给你未来的师父。”
岳昊看着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在外一切小心。”
淼淼的眼睛有些湿，她努力的眨了眨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后退两步，又向岳昊行了一礼，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爹爹，若是我认错了人怎么办？”
岳昊想了想，勾起了嘴角：“他笑的时候，嘴边会有一个酒窝。”
5
淼淼撩起了兜帽上的纱巾，抬头看了看眼前客栈，没有名字也没有牌匾，就这么孤零零的杵在沙漠中，为过路的行人提供落脚的地方。
可这已经是她去过的第五十六家客栈了。
没找到之前，她以为岳昊诓骗了她，找新师父这种事情不过是给她找事情做的借口，所以当她将剑拍在柜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气哼哼的。
以至于因为生意冷清猫在柜台后面躲懒偷闲睡大觉的店小二吓得抖了一个机灵。
淼淼缩了缩肩膀，虽然心中有气，但是吓到了人总是自己的不对。
“小二哥，”她放缓了声音，“对不住，可以给我开一间上房吗？”
店小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岳淼淼刚才大力放在柜台上的剑楞了一下，忙回答到：“好好好，姑娘请这边随我来。”
6
店小二挑了帘子，带着淼淼去了后院。
站在店外的时候还不觉得，从前面的饭厅走出来才发觉这家客栈真的很大，店小二一边引路，一边为淼淼介绍：
“这里是平时护院们用来练武的地方。”
“这里的风沙很大，有的时候刮起大风，连标的官道都会找不见。”
“虽说有口井，但是已经很久没有打上来井水了，也没有人敢继续往下挖。我们的日用水都是从城内往这里运，三日一次，所有平时的用水都紧着用，如果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小姐见谅。”
说着，带着淼淼拾阶上楼，推开了一扇门：“这就是小姐今后的房间了，左边是我们老板的起居之所，小姐请先休息，一会儿您的用水就会送过来了。”
淼淼拉着店小二的袖子：“你等下……为何要将我安排在老板的房间旁边？这里已经不是上房的范畴了吧？我还要赶路，这样的房间对于我来说未免太过了。”
店小二复又行了一礼：“小姐请放心，您不必付房钱，您的这把剑便是凭证。还请稍候，老板即会拜访。”
7
店小二出去之后，淼淼方仔细打量这件屋子。
自从她进来，便生出一种亲切之感，如今细细打量之下，方品出缘由：
这间屋子和她的屋子十分相像。
高架上摆着花斛，看上去自己屋子里的一模一样，以前自己总会定期给花斛换花，可惜这里地处偏僻，没有什么植物生长，花斛放上去只能是摆设；
墙边的半桌是平常自己吃饭用的，屋子正中间的桌子才是待客时吃饭的地方，平时用来看书写字；
墙角放着一只花灯，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岳昊抱着自己用一只一模一样的花灯逗着玩；
窗边的躺椅是平常夏日夜晚自己躺在自己小院子
“淼淼吗？”
淼淼转过身去，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他微微勾起的嘴角让她莫名的想要亲近，想要去相信。
“你喜欢这间屋子吗？这是按照你父亲之前信里的描述一点一点添加进来的。”
8
新的师父叫秦欢。
淼淼咬着笔杆一笔又一笔在小本子上记着
这是我在这里待的第三十天，一个月。
我见到他的次数不多，他总是早上的时候给我布置了一天的任务，晚上的时候再过来检查。
奇奇怪怪的任务。
有的时候是空手劈柴，有的时候封住内力去砸穿木板。
不可以偷懒，虽然没有人看着，但是他总是知道自己每天都做了什么。
有的时候他不出现，出现的就是一个很美的姑姑，她说她叫秦双，她笑起来也很好看，和师父一样，笑的很好看。
师父会给我带外面的话本和衣裳回来，每次从他手里接过物件，看到我开心，他自己也会很开心。
晚上有时间的时候，两个人会坐在一起吃饭，其实更多的时候都是自己在说话，师父看着自己，给自己夹菜，他总是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不过也不奇怪，他既然知道我在苍穹的屋子怎么样，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呢？
偶尔，他也会问问爹爹的情况：作息如何，有没有好好吃饭，旧伤如何，有没有复发，有没有按时吃药，平日里苍穹的事物还是很繁重吗？
淼淼写到此处顿了顿，咬了咬嘴唇继续写：
我听说过两个人曾经分道扬镳永不相见的故事，也听说过两个人后来摒弃前嫌并肩作战的故事。
我也曾听苍穹的弟子们私下议论，爹爹一直不娶妻是在等元教教主秦欢回来。
我只是好奇既然不计前嫌，为何还要分开呢？
我没敢问师父，只在姑姑来的时候偷偷问了她，她先是笑了起来，然后又摇了摇头：
“喜欢不意味着好的结局，有些人千辛万苦等来的只能是空欢喜。”
淼淼放下笔，揉了揉手腕，想了想，复又在底下添了一句话。
我可能明白“空欢喜”是什么意思了。
9
“师父，”淼淼拉住了秦欢的衣袖，“您能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吗？”
秦欢给淼淼倒了杯茶：“师父还有教中的事务要处理，明天你还有功课要做，早点睡吧。”说罢，起身要走。
“姑姑。”淼淼喊住秦欢。
“我猜的对不对？”
秦欢转过身来，看着淼淼，淼淼也望着他。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良久，她扯下了自己的面具。
“其实挺明显的，”淼淼撇了撇嘴。
“你们两个不会同时出现。”
“我仔细的观察过你们两个人的手，大小，纹路，都很一致。”
“还有，男人的嗓音都偏低，要一直压着嗓子同我说话其实很累的吧，所以你很少同我说话。”
“而且，”淼淼抽出来岳昊在她离开时交给她的那封信，“我爹爹说，他笑的时候有个酒窝，我觉得就算面具再怎么出神入化，这一点也不可能复制出来。”
10
秦双打开岳昊的信，里面只有两个字：当归。
她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淼淼跟上，带着她来到旁边的屋子，这里一直都上着锁，知道今日淼淼从第一次走了进去。
“这是哥哥最后住的地方。”秦双环顾四周，然后打开柜子拉出一个小匣子。
她把匣子推到淼淼的面前，自己取出纸笔，坐下了开始写字。
“当初祭剑给哥哥留下了很多后遗症，元教当时也是元气大伤，我们为了躲避清源的追讨只能躲到大漠来。”
“武林大乱之时，哥哥的身体刚有起色，我们都劝阻哥哥不要涉险，但是岳昊的一封来信还是把他请了去。”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用神医的话叫做油尽灯枯。”
“岳昊不知道，他给哥哥写了很多封信，刚开始的时候哥哥不想回复他，后来他寄来了一袋当归的种子。”
“哥哥病中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曾经试图种那些种子，但是井里一直打不出水，更别说这里这样的环境了。”
淼淼看着秦双眼眶发红，却拼命眨眼睛不让眼泪滴到纸上，递给了她一封手帕。
“哥哥后来……写了很多封信，让我每隔一段时间寄出去一封，无论岳昊说什么都要在信下模仿他的笔迹写上‘安好勿念’。”
淼淼低头看着秦双新写的：安好勿念，愿有缘再相见。
“那他……现在在哪里呢？”
秦双将信纸封进了信封中：“他在任何地方，在雨里，在水中，在空中，在风里，这是他的愿望。虽然看上去大逆不道，但是我尊重他的意愿。”
11
今天往下挖了很深，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听见了水的声音，或许过几天真的能打出来水呢？
END
瞎写一气，感谢看到这里的你【鞠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