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客海底捞】在我想起来（第十棒）
表白破太 @起名废。 剪出那么棒的视频！！！！
和大家一起搞事情是我的荣幸【鞠躬】
希望大家不嫌弃我的渣文笔【再次鞠躬】
1
“警察，我自首。”
“我杀人了。”
2
刘浩将自己的脸埋在掌心里，他感觉到各式各样的目光聚集在自己的身上。震惊、猜忌、厌恶种种混合在一起压得他有点喘不上来气。
他想起来衣服上还蘸着血迹，那个警察，被他撞倒的警察的名字叫什么来着？罗……罗宏明，对，就是罗宏明，被自己撞了之后，跑到哪里去了？自己照顾他一晚上，怎么一个恍惚就不见了？真是见鬼了……
“你，”有人怼了他一下，“对，就是你。”
刘浩抬起头，是那个之前拿走外套去验血的警官，“你确定你真的撞了人？”
刘浩被问愣了：“对……对啊。”
“但这件外套上全是你自己的血。”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自己撞了人，罗宏明惨白的脸，混合着嘴角溢出的鲜血，清清楚楚的，那么真实，一点也不像番茄酱，说到番茄酱，那天早上和白客吃的就是煎鸡蛋配番茄酱，自己当时还吐槽，煎鸡蛋撒点胡椒和盐就够了，哪有就着番茄酱吃的？等等，自己怎么又想起白客来了……明明已经……
“对，全是你自己的血。”警官打开检验报告，“而且你的车上没有任何撞车的痕迹。你确定？”
“对，没错，”刘浩的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为什么不相信自己，撞了人，报了警，自己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还要自己怎么样啊？“我真的撞了人。”
“但是我们查了档案，无论是我们这里的公安局，还是隔壁市里的公安局，都没有一个叫做罗宏明的警官。”
刘浩彻底愣住了。
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有一个叫罗宏明的人。
那自己怎么了，撞鬼了吗？
刘浩有点懵。
那个罗宏明给他看过警官证，白纸黑字，上面的警徽那么明显，怎么可能是假的？
刘浩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像是小时候和朋友玩捉迷藏，自己躲到了大衣柜里面，为了防止露馅，没有开灯，只有透过门缝漏进来的光，听着门外的声音，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
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呢？刘浩想，我要怎么说你们才能相信我呢？
“我自首。”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而且无力。
“我杀了人。”终于说出来了。
3
刘浩拒绝了警察递给他的烟，从兜里掏出块糖。
白客像个小孩子，喜欢吃甜食，喜欢吃糖。用他自己的话说：“画起画来就忘了时间，饿了就吃块糖嘛。”
有的时候，自己去画室接他，看着他来回翻自己大衣的兜找糖吃，就觉得满心欢喜。当看到对方将糖纸剥开，将糖块塞进嘴里，和自己说起话来“呜啦呜啦”的，更觉得生命都圆满了。
如今两个人虽然已经分开了，但是一直揣着糖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而且他需要往嘴里塞点东西，撑住牙齿，别让一会儿自己咬到舌头。
刘浩嘴里含着糖块，心不在焉的情况下，居然挑了一块薄荷味的。
刚开始含在左边的腮帮子，过了一会儿觉得太凉了，他又换到了右边，正巧警官走了过来，他一着急将糖块生生咽了下去。
“你是不是耍我们？”
“我……我没有。”刘浩咳嗦得上气不接下气，又因为是薄荷糖，他只感觉一股子凉气从喉咙直窜到肺里，吸进去的气裹挟着凉意直击心底。
“你说的埋尸地点真的是这里？”警官问他。
“对啊……没错啊。”
“什么都没有！”警官提高了音量。
“怎么可能！”刘浩扑了过去，扒开正在挖土的警察们，自己跳了下去，双手并用挖了起来。
什么都没有。
除了一本用防水布包起来的日记本。
4
刘浩躺在自家露台的躺椅上，一旁的落地灯亮了起来，光的范围不大不小，却正好将书上的字迹照亮——那是白客的字迹。
日记本上的署名却是罗宏明，那个来找他调查白客失踪的警官。
他和白客已经认识了五年六个月零七天。
两个人在一起已经五年三个月零七天了。
他是个作家，写东西没有灵感的时候，就喜欢到楼下的咖啡馆坐着。一杯咖啡，一份小蛋糕，就是一个下午。
白客那个时候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北漂小画家，租了一个破旧的地下室，用作自己的画室和住所，每天躲到咖啡馆练习人物写生。
那天周末，实在人多。
刘浩坐到了白客的对面，一边打字，一边从电脑上方偷偷看着对面的青年，真好看，他想。
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铅笔随着手的游走，在素描本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铅灰色痕迹，最终画面逐渐成型，所有的痕迹聚集在一起汇成了自己的模样。
刘浩感觉自己心中开了一朵又一朵的小花。
接下来的事情时那么的水到渠成——交换了手机号码，互相留了地址，又相约每天到咖啡馆见面。
真正推进事态发展的是一场雨。
这个城市是不缺雨的。
它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下一场意想不到的雨。
刘浩家的门铃在晚饭的时候被摁响，刘浩本来以为是卖保险的或者推销的，想要放任自流，却在下一秒福至心灵的打开了门。
门外照着站着哆哆嗦嗦的白客，登山包前背着，一只手撩开湿漉漉的头发，一只手维持着按门铃的姿势：“地下室被雨淹了，我能来这里暂避一下吗？”
刘浩给白客煮了碗粥，又给他翘了个罐头。看着白客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刘浩随手翻开他的速写本子。
刚开始的时候还仅仅只是咖啡馆中普通的人和事物，后来出现越来越多的自己的身影。刘浩低头看看本子，又看看白客，心中一直回荡的话就冲了出来：“要不，你搬过来和我住吧。”
看着白客愣愣的看着他，刘浩赶忙解释：“你看，地下室那么旧，下雨还把它给淹了，你的画总是放在那里也会受潮的。”
“你要是用这种方式来同情我的话……”白客咬着筷子看着刘浩。
“不是不是不是，”刘浩摆着手，“房租你照付，我没租过房子，就和你地下室一个价，怎么样，水电费我们平摊，做饭什么的我来。你看怎么样？”
刘浩紧张的看着白客点了点头，又伸出了手：“可以倒是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我还想要一碗。”
住在一起之后刘浩才发现，白客平时看上去一语不发不苟言笑，其实内里是个生活残障。
走路会自己把自己绊倒；吃东西总会噎到；在浴室里会不小心把肥皂掉到地上然后一脚踩上去摔个四仰八叉；晚上睡觉不记得关窗户，早上起来的时候冻得鼻涕横流。
而且绝对绝对不要让白客去厨房打下手，刘浩还记得最后的惨烈程度，哪怕那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炒鸡蛋。除了分不清鸡蛋和咸鸭蛋之外，白客还被锅里崩出来的油点子吓得坐到了地上。
这不仅让刘浩怀疑白客之前一个人是怎么活的。
当他好奇地问白客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还记得对方眨了眨半睡半醒的眼睛说：“不记得了，但是我以后有浩哥就够了啊。”
其实那天刘浩真的只是心血来潮。
两个人都处于事业上升期，都忙得不可开交，有的时候天还没亮自己就要去赶火车宣传新书，或者到了晚上白客还窝在自己的新画室里面。两个人能够见面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话也越来越少。
前几天下的暴雨导致火车站瘫痪，刘浩突然闲了下来，在电脑上敲了几个字之后只感觉心烦意乱，想着白客忙起来就忘记吃饭的坏毛病，最终决定去白客的画室看看。
白客靠着给小说画插画赚了点钱，有了点名气，又办了个画画的补习班，觉得在家里开班这种事情不靠谱，就在外面重新租了一间屋子当做教室和平常的画室用。
平常刘浩来接白客回家的时候都是在楼下等着，真正上来的次数不多，只有装修的时候来过。
他乘电梯上了楼，画室的门紧紧地关着，他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找出了钥匙。钥匙崭新崭新的，第一次用。
他把钥匙捅进了门里，“咔哒”一声，门开了。
他听见了熟悉的喘息声，从最里面的休息室里面传了出来，那种压抑的喘息声，听上去及其色情，他不止一次从白客嘴中听到这种声音，在他们做爱的时候。他偷偷从门缝往里面瞅，肉体纠缠在一起，下面那张有着一张他熟悉的脸。
刘浩感觉自己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他慢慢退了出去，还记得关上门。刘浩浑浑噩噩的走回车子，坐在驾驶座上，看着手中的饭盒，顺手就从车窗扔了出去。饭盒砸在地上，饭菜全都撒了出来，刘浩看也不看，拧了车钥匙，扬长而去。
刘浩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没开灯。
要冷静，要认真和白客谈谈，要冷静，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然而当看到对方带着自己送的围巾走进家门的时候，他有点控制不住了。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不回来啊？”白客一边讲外套搭在架子上，一边说：“浩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今天还顺利吗？你怎么不开灯啊？”
“挺顺利的。”刘浩感觉身体一直在不由自主的抖，“还看到了一场活春宫。”
“你看到了什么？”
“我说，活春宫！”刘浩拍开了灯，走了过来，一把扯开了白客的衬衫，上面散布着红痕，“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浩哥你……”
“我什么都看见了，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刘浩握着衬衫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你还是人吗？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对你难道不好吗？当初是谁收留了你，谁一直帮着你？你才走到现在！”
“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忙！”白客一把扯开了刘浩的手，“从一开始就不需要！”
“你！”刘浩一拳砸在了白客的脸上。
两个人推推搡搡地在客厅里打了起来，玻璃茶几碎在了地上，花瓶也打破了，书架倒了下来，素描本掉在地上，里面的画都被扯了下来。
刘浩将白客推到在地上，自己靠着墙喘粗气，白客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他走过去踢了踢白客：“你起来啊。”
对方不做声。
“我说，”刘浩走过去拉他，“你起来啊！”
有血流了出来，刘浩呆在了原地。
5
又过了两天，警官带着一位自称是刘浩当年心理医生的人前来拜访。
“我查了你过去的医疗记录，发现七年前你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当时车上一共两个人，一死一伤，你就是受伤了的那个，我咨询了你当时的医生，他听说是你，坚持要和我一起来找你。”
陌生人从包里掏出一叠打印稿。
“刘浩，我叫子墨。我知道你可能不记得我了。”
“我是当时你的心理医生。”
“七年前，你和你的恋人罗宏明撞上了一辆大卡车，卡车司机疲劳驾驶，虽然眼睛只闭上了20秒，却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你的爱人当场死亡，你作为距离远的一方，受到了冲击较小，而且在卡车冲过来的一瞬间他趴在了你的身上，所以你活了下来。”
“在醒来之后，你发现自己的爱人去世，心神恍惚，我作为心理医生对你进行心理治疗，但是你觉得这种痛苦实在难以承受，所以恳求我对你实施催眠，帮你忘记之前所有的事情。”
“而这本书，”子墨摸了摸手中的书稿，“是你放在我这里的。”
“你和我讲，你的爱人是一位画家。”
“你们两个当时都在一家咖啡馆打工。”
“你们那时候已经在一起一年多了。”
“你还和我说，车祸那天罗宏明刚刚成功和家里出了柜，你们两个要出去庆祝一下。”
“书里面的名字虽然用的是白客与小爱，但是写的就是你们两个的故事。”
“当警官来找我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
“人类的大脑真是奇妙，忘记了一些事情，却又通过其他的途经找了回来。”
6
刘浩用脚踢了踢墓碑前的杂草。
他嘴里叼着烟，指了指身边，含糊不清的说：“敏明，这是白客。”
然后又指了指墓碑：“这是敏明。”
“你们两个认识一下吧。”
他坐了下来，又往嘴里塞了两根烟，一一点着之后，并排立在了墓碑前。
“不过我想你们两个应该认识。”
“毕竟你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刘浩从包里掏出从前的书稿，慢慢的翻了起来：
白客总是将自己的眼睛藏在大副黑框眼镜后面，其实小爱知道他的眼睛有多好看，他也知道虽然这个人在别人的嘴里总是难以接近的代名词，但内里其实是个十分温柔的人。
白客喜欢吃小爱做的牛肉罐头炖圆白菜。
白客总是在小爱睡觉的时候偷偷给他画像，还不给他看。
白客最喜欢的一条围巾是小爱亲手给他织的。
刘浩合上了书稿，将脸埋在掌心里。
“你看，我忘了你那么久。”
“是我太自私。总以为遗忘才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才来找你。”
“我已经把你旁边这块地方也买下来了。”
“以后，我在你的身边陪着你。”
“不过你还要等一等。”
“可能会很久。”
“也可能很快。”
“但总有一天，长长久久的，我陪着你。”
END
这是一个HE【正色脸】
